長頭髮的男孩子把小pon抱起來 對她說
“don’t be sad.”
they were so closed to each other that they could almost kiss
but they didn't.
長頭髮的男孩子跳舞的時候很好看
他深褐色的頭髮會隨著音樂飄起來 然後停在空氣裡
再落下去。
和長頭髮的男孩子在一起的短頭髮的女孩子有好看的眼睛
短頭髮的女孩子穿了一件小小的夾克 外面是長長的拖地大衣 頭髮被整齊得分在兩側
女孩子常常笑 當男孩子在女孩子耳邊講了些什麼的時候 或是
在注視著小pon的時候
後來長頭髮的男孩子對小pon說,
she fancies you
小pon只是笑。
小pon帶他們去某個party
沿著巷口一直走到深處的某個地方 somewhere out there
和其他的朋友們一起 小pon被他們簇擁著 被挽著左邊的胳膊和右邊的胳膊 她在中間
小pon總是在中間 穿著那件大大的在後面會翹起來的大外套
長頭髮的男孩子和短頭髮的女孩子就走在後面
時不時飄過來女孩子的笑聲
她有點嫉妒。
跳舞的時候小pon不小心親了親女孩子
因為覺得可愛
女孩子一直笑著 不停的笑
男孩子在一旁讓自己的頭髮肆意的飛呀飛
時不時偷偷地看看她們
她不小心遇到他的眼睛
男孩子在想什麼呢?
小pon問自己。
後來他們回家了
“I only have one single bed, can you take her home?"
剩下短頭髮的女孩子在中間
恰好站在那一片沒有被路燈照到的黑暗裡。
"yes. just come with me, ja?" 小pon說
女孩子點點頭
那輛車一路在環路上奔跑像是
要飛起來。
小pon為短頭髮的女孩子準備了睡衣 浴巾和烏龍茶
告訴她要怎麼使用浴室裡的設備
向她說明哪個一瓶是護膚水 哪一瓶是潤膚露
短頭髮的女孩子說 “我對香精過敏”
於是她敲開父親的臥室
“爸爸 可以借用一下您的浴液嘛?”
父親穿著睡衣 手裏拿著一個白色瓶子說
“妳們要不要一起睡大床?”
小pon躺在床上
望著天花板
她坐起來喝了一口烏龍茶 看到手機簡訊
“I'm so glad that I met you."
"See you soon."
長頭髮的男孩子對她說。
她把手機放在床邊,
閉上眼睛。
她們並排的躺在一起
似乎講了很多話
天氣呀
世界呀
政治呀
還有在遙遠的沙漠裡發生的事情
小pon關上燈
“晚安” “ 晚安”。
之後她的嘴唇變濕了
短頭髮的女孩子有一種特別的味道
沒有添加任何香精和防腐劑
像是剛剛被清洗過的純棉浴巾的味道
乾淨的可以聞到每一根整齊編織的棉線
小pon有點驚訝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柔軟與潮濕
像是心臟裡落滿羽毛
被小小的 白色的羽毛填滿了的心臟令她
無法停止。
她們小心翼翼地親吻著彼此的每一寸皮膚
眼睛 鼻子 臉頰 耳朵 嘴唇 脖子 鎖骨 乳頭 小腹 還有小腹連結下體的那兩個凸起的骨頭
之後是陰唇 陰蒂 還有裡面那一片 最柔軟的 與蘆葦和樹影相伴的 潮濕溫潤的沼澤
她在黑暗裡看到短髮女孩潔白的額頭
還有她的眼睛
“嘿 你好嗎”
”嘿 你好嗎。”
她們擁抱著 小pon把自己埋葬在女孩的身體裡
女孩就那樣抱著她
揉亂她得頭髮 親吻她得眼睛 手指輕柔地滑過她的皮膚
那一刻小pon感到女孩變成了自己
而自己變成了那些她喜歡過的小男孩們
她變成了 那些隱藏在身體裡最深處的 男孩子般的慾望
在那一刻。
小pon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
她覺得有點冷 轉過身 蜷縮在被子裡
她睜開眼睛再閉上
想著自己剛剛做過的
那個關於世界毀滅的夢
夢裡她一直在逃亡 口袋裡裝滿了毛線手套和針織帽子
她和母親坐在計程車裡
母親唱著歌
她們一起追逐著末日的恐懼與興奮
她看到島嶼遠處升起一束束粉紅色的霧靄
它們擴散 再凝聚 變成巨大的能量氣團
像煙火一樣綻開再落下
人們變成很小很小的粉塵
她感到她們的計程車也在變小
於是深藍色的世界就這樣被粉色的塵埃渲染成紫紅色
就像是張愛玲在《同學少年都不賤》裡所描寫的那般 被火燒雲填滿的 紫紅色的天空
山巒瓦解
土地崩陷
村落被巨大的火焰所吞噬
紫紅色的 沒有添加香精味道的火焰
只剩下海。
小pon起床
拉開窗簾
發現世界純白一片。
那天她在地鐵裡看到一個美麗的小姑娘
她莫名其妙的跟著那個9歲的小姑娘走出地鐵
然後就在城市裡迷了路
她在尋找巴士車站的時候遇到一個戴眼鏡的侏儒
他們彼此看了一會
直到巴士緩緩駛到她的面前停下來
她走上車 望著他離開
再之後一個巨大的隧道憑空出現在城市中心
她在隧道裡聽見世界的回聲
像是來自遙遠的未來。
小pon透過窗戶 看到隧道外面白色的天空
分不清楚從那上面落下了來的是雪
還是羽毛。